刘漂亮

擅长精yio开背。

【李泽言x你】波兰来客

神仙写文 神仙写文

艾兰:

《花事了》同系列的老李视角的文,之前发过一次,但好像有敏感字被屏蔽了,再发一次


是《拨雨撩云》的后续,需要结合前篇一起来看,前篇走:链接


BGM:「漩涡」- 彭羚


正文如下。



我向悠然求婚的日子是某个很平凡的暮春的周末。 


那是我跟她在一起的第二十天。她被温和的阳光晃的困意上头,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兽一样轻轻巧巧的窝在我身边犯瞌睡,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唠嗑。小姑娘蜷缩着身子靠在沙发上,几缕柔软的、棕色的头发就顺势耷在我的肩头,双手环过膝盖歪着脑袋闭目养神。


 这样的姿势使她看起来格外像是害怕受伤又渴求温暖的刺猬。


同她在一起后,我愈发希望在她缺乏安全感的时刻,能首先想到的伸手环住的目标是我的臂膀而非她自己单薄的身躯,于是我带点趁火打劫的意味趁着她半梦半醒之间问她: 


“悠然,我们结婚好不好?” 


她看起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伸手揉了揉眼睛。


我捉住她的手。 


她说:“不行。” 


她说的是“不行”,而不是“不好”,没有针锋相对的拒绝我的提议,说明我还有一定的可能把她后半生独占。我无数次的教她如何在工作汇报中合理措辞,什么时候用承诺的语气、什么时候用试探的态度,现如今看来也不知道她究竟听进去了多少。 


我又问她:“为什么不行?” 


她顿了一会儿,才用很轻很困倦的声音说:


 “……显得我好没定力,你三言两语就把我骗到手了,我多不划算呀。”


说完了,她又磨磨蹭蹭地搂住我睡了过去,也没说出个拒绝的所以然来。我拿她半点法子没有,也不知她究竟同不同意我的提案,只能任她一半撒娇一半依赖地往我身上靠。


 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没想过我才是我们俩之中最没定力的那一个。


 - 


在我跟她表白之前,我一共约她看过3次电影、吃过26次晚餐、外加无数次想要给她发短信最后又偷偷删除的纠结。


 她一次都没有意识到我喜欢她。 


我跟着她去过一次录制现场。那会儿她的公司刚刚获得投资,还在生死的及格线上挣扎;悠然一个人身兼制作和台本策划,因此饶是有三头六臂、每周多出来一天富余她,她也没法赶完工作。她下属请来的小明星耍大牌,经纪人刁钻古怪地在众人面前给她说难听话,她只能照单全收还心平气和地附赠一个安抚的微笑。在八月末泛着暑热的天气里,小姑娘在一群不怀好意的人群中忙忙碌碌地行走,碎花裙子被摄影棚内黏腻的热气蒸得潮乎乎的,一天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吃上。


她这样谨小慎微又低三下四地在尖酸刻薄的合作方面前讨生活的模样一下子就让我联想起了华锐创立之初—— 


我曾经也和悠然一样走过这么蜿蜒曲折的劳累的路、吃了无数的苦,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小姑娘是临危受命去拯救她父亲留下来的公司的,缺少经验,能力欠佳,满眼刚毕业的青涩模样就敢梗着脖子来华锐门口跟我叫板。她看起来一副势在必得信心满满的架势,似乎就能确定了我将头脑发热的拨一笔巨款给她;实则内心有多不安、多惊恐,只有经历过类似场景的我才能体会到。那种几乎可以被形容为鱼死网破的信念不知为何触动了我,于是我决定出手帮她一把。 


但我身体素质比悠然好多了,至少不会随随便便就在重要的拍摄现场露出一副快要晕过去的胆怯模样。


我于是暂停了时间去找她。 


她站在角落里,挺哀怨的望着我,还带点显而易见过了头的惊喜。 我见了她的面,本有无数问题无数嘱咐想跟她说,想叫她不要为了工作透支身体,也想叫她不要事事顺着霸道经纪人的意思、偶尔要回绝一两个实在过分的要求;然而一见她睁着眼睛望着我微笑的模样我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只能说:“工作辛苦了,态度还行。” 


这就是现阶段我对她所能展现最明显、最合理的善意了。 


小姑娘这时反而敏锐的很,大概是觉察了我那点别别扭扭的好意,很狡黠的说:


李总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探班,还暂停了时间,就跟我说这么几个字呀? 


悠然这个小姑娘,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温柔随和的,说话一针见血的能力倒还是犀利。我被她这样一说,也不知怎么答她,于是只好很僵硬扭头就走。 她真真切切是把我吃得死死的,又让我在无所适从的好意中利落又清醒地体会到有她的生命是极美妙的体验,实在是个精明之极的小姑娘啊。 


- 


在回想过去的时间是时,我偶尔会陷入无尽的自责中。


毕竟在那个触手可及的噩梦中,年幼的我一遍一遍的站在灰白而破败的院子里发动能力,企图拖缓时间流逝的速度却无功而返。有个身上带点甜甜的花香气的、有着软软的栗色头发的小姑娘义无反顾地挡在我的身前拯救我,而我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无动于衷地任凭灵魂飘离虚幻。 


说来这是一件非常讽刺的事。人的确是不能把握住生命中每一个机会的,拥有暂停时间的能力或许能帮助着挽回一部分近在咫尺的错失;然而即便是拥有这样能力的我,依然只能在命运开的玩笑面前丢盔卸甲。


我没能握住她伸出来的手。 


自我被人拉扯着离开那个死气沉沉的院落开始,这场痛彻心扉的错失便折磨了我十七年,在我最脆弱的梦境中闪回着拉扯着,促使着我幻想能够像她当年扑向我时一样义无反顾地拼尽全力去寻找她。我总相信她还在某个躯壳当中等待我披荆斩棘地去赎罪,去弥补当年失之交臂的信任;而我能跨越十七年的时光一眼认出她来。我推掉了九月份一切行程,去传来消息的山村里里外外地翻找,然而最终无功而返。


在回程的航班上,我想起来昨日应当是悠然的工作汇报。



悠然也是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也是明亮单纯的眉目,也有柔软的带点好闻的香气的栗色头发,也是为了朋友和梦想义不容辞的固执的人。 


我无端的期望:如果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姑娘就好了。 



小姑娘在躲我。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发过三条短信,她统统置若罔顾,不闻不问。


我去她公司堵她,却发现她带点很微妙的傻笑在回复不知道谁的信息,顿时脑海中警铃大作。 那样愚蠢又带点期盼的表情我只在魏谦加班期间偷偷给女朋友打电话时见过,是带点甜蜜的、等待恋情降临的模样。 


原来我还没得到小姑娘,我就要开始失去她了。 


我压下心头一点不快的问她:“你和谁发短信呢?” 


她很是兴高采烈的说:“我和许墨聊天呢。哎李泽言你知道不,就是那个恋语大学超厉害年轻有为的许墨教授,之前还上过好几次我的节目,超温柔超级会哄小姑娘的,等会儿我就去和他吃饭去。”


她像全然不知情似的满怀期待着,又说:“哎李泽言,我和许墨这算不算约会的呀?许墨可是好多姐妹们的梦中情人呢,他约我吃饭我也太幸运了吧?” 


她这轻轻巧巧的一字一句,说到我心里,是沉甸甸的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困苦。


悠然喜欢看甜蜜的爱情电视剧,这我知道。


每次等她加班到夜晚,我都会过来送她回家,她就在车上困的小鸡啄米似的一边小睡一会儿,一边困得絮絮叨叨地跟我讲电视剧里金侁追池恩倬*时有多会说那些情意绵绵的话。她说金侁那样又强大又富有又独独只宠爱池恩倬一人的年长男人简直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因此使得我总误会她在暗示我什么。 


她说过的每一部电视剧我都会去看,当我深夜睡不着想她的时候。我想学习努力成为她喜欢的类型。


我以为她会更愿意选择我。


但现在看来她好像更中意会说漂亮话的许墨。


我没有许墨那样伶牙俐齿的笑眯眯的说情话的能力,也学不来周棋洛与生俱来的亲和,更做不到像悠然那个白起学长一样直截了当的在朋友圈示爱。要说共同追求她的几个人里,我应当是最不受欢迎的存在。除了对她一厢情愿的炽热的爱,我没有任何一点优势能拿来讨小姑娘的欢心。一个人的感情太深沉、太迫切、太厚重时,浮于空气中的蝴蝶般的词句是承受不起这样的感情的;因此纵使我有无数次想要夸赞她、体谅她、包容她的时刻,我都无法将那些澎湃着情愫的语句抒发出来,最后只能将情话生生变调为阴阳怪气的指责。 


我不知如何同悠然说起我对她的在乎。 


就像她现在打扮的极可爱极动人的模样要跟人约会,却跟我没半点联系,我心里一阵一阵地泛酸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我想说:你今天打扮的这么好看,是那个有机会跟你吃饭的人比较幸运吧? 但话到了嘴边,我只能假装成很不尽人情的样子说:


“你就带着这么一副傻笑的表情去约会吗?” 


小姑娘很不屑的挤兑我:李总你这说话方式是要注孤生的。 


她总能把我说的哑口无言。若是在平时,我一定是要找个方式逃过这样的话题;但现在我决定继续说下去。我有种预感:我现在要是再不鼓起勇气试一把,我就要抓不住我的小姑娘,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我了。我不能失去她第二次,我要先她一步伸出手来拴住她。 


我很冲动的说:那你跟我约会吧。 


- 


二月份的某一天,小姑娘搬来我家长住了。 


在此之前的几个月里,我用无数布丁收买了她的周末,又私心留她下来陪我一同加班,还在情急之下写了一纸情书向小姑娘表白。这些本该都是丢人现眼的恼火事,一旦与她沾上了边,便全都是暗恋途中浓墨重彩的一笔美差了。


她像一小簇跳动的火苗,将我白纸一样空缺了温暖的生命撩拨着烧灼着,使我心甘情愿地沉沦在温柔的光芒中。 


小姑娘甜甜地笑着敲开我的门说:诶老李,打扰啦。 


我懒得去纠正她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叫我。


她同我在一起后,起先还老老实实的唤我李泽言,不出一个星期就开始宝贝来宝贝去的大声喊,喊得我耳朵直冒热气。 


我说:你注意一点,好多人看着呢。 


小姑娘一点不在乎地说:那我更要喊了,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大宝贝儿小心肝。 


再过一星期,小姑娘更懂得寸进尺了。她知道我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于是很狡猾地来找我讨价还价: “老李,一个亲亲换一个布丁,划算不划算?” 


我被她那声“老李”惊的膛目结舌,以为她终于开始嫌我比她大太多了,丝毫没注意她后半句讲了什么。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伸出手搂住了我的脖子,很轻巧地亲了亲我的脸侧。 


我因此又心甘情愿的被她骗走了一个下午的时光。 


之后小姑娘就把对我的称呼固定下来,直呼老李了。我屡次嫌她这么喊我显老,她从来不听,张口就是老字开头,大不了附赠一个亲亲来贿赂我。她带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和一只毛茸茸的、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兔子玩偶敲开了我家的门,并决心让这个本来只属于一个独居男人的冰冷公寓成为一个有情有意有温存的爱的家。


我说:欢迎悠然小姑娘打扰一辈子。 


这回脸红的不光是我了,连带着小姑娘也开始耳尖犯热了。 


- 


后来我陪着小姑娘一块看书。 


她偶尔会看一些伤春感秋的文学,为几句未曾体会过的伤痛的话感动到热泪盈眶,最后又要红着眼圈要我搂一下抱一下才能安慰到她。 


我接过她手中的书一看:“世间每一次相遇都是一场久别重逢。”** 


我想:这话说的在理。我和小姑娘的第二次初遇,阔别了十七年,自然算得上是久别重逢。此后我对她动心而见不到她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度秒如年的漫长,思念之情排山倒海地要压垮我;因此每一次不经意的偶遇都被我当成是一场精心策划、殚精竭虑的约会。


我这么爱她,不知道她有没有从我们配对的拖鞋、套装的漱口杯、同眠的双人床和清早七点的吻之中看出来呢? 


因此在这样一个日光缱绻三月末的午后,我决定向小姑娘求婚。 我把十七年前错失的承诺、连同这几百天来所有情意绵绵的瞬间,变成我们共同的未来当中紧密关联的纽带。 她靠在我身边毫无防备又小心翼翼地打着瞌睡,在梦境与真实的混沌间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因此我猜想她也同我一样真真切切并长长久久地爱着对方。她软软的声音听起来像一泉温水淌过春日化冻的泥土,挠得我心甜甜蜜蜜地痒。


我于是又求了她一遍:“悠然,我们结婚去吧。”


在这样一个伟大又幸福的时刻,我与她所处之处不过是一个平凡得过了头的暮春的房屋。但我一点也不失落。


因为这回我听见她说:好。



End.



题目借鉴自著名诗人北岛的《波兰来客》。

*:人物来自韩剧《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

**:白落梅所著书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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